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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期電子報

第381期 電子報-好了傷疤忘了疼

王  宇  老師

好了傷疤忘了疼


王宇管理點心坊:

2016年末北京霧霾最濃烈的那幾天,外出活動減到了最少,多多進行的也就是室內活動了。我於是邀請朋友們來家裡做客吃飯,其中一位做醫生朋友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什麼也吃不下,忙問怎麼了,原來是口瘡犯了。

口瘡這個毛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大的理由因為旁人根本看不出得了口瘡的人外表和別人有什麼差異,不小的理由是舔一下口瘡就疼一下,吃飯的時候就是連續的疼,所以為了減少刺激帶來的疼痛感,患口瘡的人多數都不敢吃飯了。

我拿出了我收藏已久的靈丹妙藥「同仁堂口腔潰瘍散」要給醫生朋有敷上,但是專業醫師總是不放心這類非專業人士推薦的產品,還好是同仁堂產品,她就半信半疑的接過去了。抹上藥粉之後幾分鐘有點刺激,但是很快就見效了,潰瘍的地方已經沒有像抹藥粉之前那麼難以忍受了。我說你堅持早晚各用一次,兩天之後就會痊癒,這是前面用過的人的反饋,我本人也是這樣的經驗。她答應我說好了一定給我確認答覆,告訴我藥粉效果如何。

等了一周,我沒有收到醫生朋友的反饋,就聯絡她問口瘡好了沒有,她忙說早就好了,抹了兩天之後就好了,最後就沒了任何痛的感覺所以就忘了告訴我效果了。我對她說你的情況絕不特殊,我前面也送過五個朋友這個藥粉,也是囑咐他們用過之後告訴我效果,結果也是沒有人告訴我使用結果,都是我問過之後才說那個藥粉真是神藥。這就是俗話講的「好了傷疤忘了疼」吧!人們都是在問題來臨之際慌了手腳,病急亂投醫,等到問題走了之後,都不會再提及任何預防和解決的辦法,甚至會刻意淡忘當時的痛苦。

這個現象和人們遭遇霧霾籠罩下的反應是相一致的:霧霾來臨時驚覺世界末日,霧霾散去就似乎北京的天空一直湛藍,再也沒有人說什麼忍受不了的話了。北京從2016年的12月到2017年1月上旬,遭遇了歷史上最長時間、最嚴重的霧霾天氣,環保局的數據是AQI在三百四百之間,我自己家的霧霾表實測常在500左右,一二百的數值差異不是重點,因為在香港這個數值長期是二、三十點,在美國西岸,超過10點人們就說空氣不好了,所以北京的指數在100多的時候,人們還在堅持鍛煉身體,因為這時候的空氣污染對人們的傷害並不是一兩天就可以看出來的。到了嚴重污染的程度,也就是二三百指數的時候,傷害就來臨了,我認識的人無論老少都有患上肺炎住院的,咳嗽的更是不計其數,鼻炎患者比比皆是。

人們的社交軟件朋友圈中,都是在控訴霧霾帶來的傷害,控訴政府的執法不力,哀嘆孩子的無辜與可憐,號召學校不僅要安裝空氣淨化器更要安裝新風系統。一時間感覺世界末日真的離自己好近。終於,一場大風吹走了霧霾,人們的社交軟件裏再也沒有人談論霧霾,轉而曬北京的藍天,還抒發感慨說我愛我的大北京!這就像口瘡一樣,不疼了就不再理會了?!

這種心理表現,就是典型的「習得性無助效應」。1967年,美國心理學家塞利格曼用狗做實驗,他把狗關進籠子裡,只要蜂鳴器一響就給狗狗施以電擊,狗在籠子裡難以逃脫,只能在籠子裡四處狂奔,屁滾尿流,哀叫不已。經過多次電擊後,他把籠門打開,當蜂鳴器再響時,狗不但沒有逃,而是不等電擊出現,就倒地哀嚎不已渾身顫抖。為什麼狗狗連簡單的逃跑都做不到了呢,因為前幾次實驗中,狗已經認識到逃跑時沒有用的,只能絕望的等待即將到來的苦難。塞利格曼將這一現象稱為「習得性無助效應」。

所以,對於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一次的大霧霾,我們也習得了無助,只剩下沮喪和壓抑。如果能都逃離的話,我們是不是也會像狗狗一樣再也無力逃離呢?我也沒有答案。

(作者: 王宇,管理高爾夫訓練中心專任講師)